“借新还旧”推高资本补充债发行规模

　　《经济参考报》记者统计，上半年，保险行业通过市场化方式补充资本855.39亿元，已超过去年全年540.47亿元的规模。其中，获批增资192.08亿元；发行资本补充债444.00亿元，创近年新高；永续债发行约为139.31亿元，实现“破冰”。此外，还有80亿元的资本补充债已获批但尚未发行。

　　业内人士指出，市场利率走低背景下，险企通过“借新还旧”降低发债成本，是推高上半年资本补充债发行规模的原因之一，下半年这一态势料将延续。

　　股东大手笔增资频现

　　上半年，11家险企获批增资192.08亿元，多家公司短期内频繁获得股东大手笔增资。

　　6月25日，太平财产保险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太平财险”）10亿元增资获批。本次增资由现有股东按照原持股比例等比例增加，增资完成后，太平财险注册资本将达71.7亿元。值得注意的是，太平财险上一次增资是在2020年11月，彼时获批增资11亿元，注册资本达61.7亿元。

　　6月21日，泰康养老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泰康养老”）10亿元增资获批，上述新增资本均由公司股东泰康保险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出资。增资后，泰康养老注册资本将由50亿元变更为60亿元。这也是泰康养老时隔一年再次抛出增资计划。2022年3月，泰康养老10亿元增资计划获批，注册资本由40亿元增至50亿元。

　　短期内再度增资的“补血”意图明显，一季度偿付能力报告显示，上述两家公司的期末最低资本和认可负债均有所上升。其中，泰康养老的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为79.35%，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为158.71%，已逼近监管红线。

　　除获股东注资外，还有一些险企通过增资扩股引入外部投资者，以进行跨界布局。如1月4日获批增资的爱心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新增3.2亿元注册资本全部由新增股东北京新里程健康产业集团有限公司认购。

　　2022年初，《保险公司偿付能力监管规则（Ⅱ）》（以下简称“偿二代二期”）实施，受其对保险业审慎监管的三支柱框架修订的影响，保险公司的偿付能力充足率有所下滑，这一变化从2022年一季度开始显现，并延续至今。

　　东兴证券非银金融组首席分析师刘嘉玮表示：“偿二代二期下，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和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都有一定的下行压力，今年又是险企恢复正常展业、负债端全面复苏的一年，叠加新金融工具准则和新保险合同准则的逐步实施，对资本要求亦随之增加。”

　　“补血”的同时，“造血”更为重要。今年以来保险业整体表现较好，数据显示，前五个月，保险业累计实现原保费收入2.68万亿元，同比增长10.68%。业内人士表示，随着资产负债两端持续复苏，行业景气度有望延续，险企有望通过提升盈利能力增加资本实力，进而提升内生性资本补充能力。

　　资本补充渠道不断拓宽

　　近年来，监管部门支持保险公司通过适当途径补充资本金，不断拓宽资本补充渠道。2015年，中国人民银行与原中国保监会联合发布公告，允许保险公司在全国银行间债券市场发行资本补充债券，以提高保险公司偿付能力和抵御风险能力。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底，资本补充债累计发行规模超3500亿元，是当前行业最主要的债务性资本补充工具。记者统计，今年上半年发行的九只10年期保险公司资本补充债总规模为444亿元。

　　除增资和传统的资本补充债外，2022年9月，《关于保险公司发行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有关事项的通知》实施，明确险企可通过发行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即“永续债”）补充核心二级资本，此举再度拓宽险企外源性资本补充渠道。今年3月10日，中国太平保险控股有限公司发行永续债，初始年分派率为6.40%，总规模为20亿美元。永续债这一险企融资“补血”新工具实现“破冰”。

　　从资本属性来看，传统的资本补充债主要补充附属一级资本，永续债则补充核心二级资本。一位债券承销人士对《经济参考报》记者表示：“监管部门对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及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都设定了底线要求，险企需要同时满足二者要求。而只有核心资本才能提升公司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附属资本仅能改善保险公司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

　　资本补充债发行成本骤降

　　值得注意的是，在上半年发行的444亿元资本补充债中，至少有275亿元涉及“借新还旧”，占比超六成。从整体情况看，与自2015年此类债券发行以来普遍在5%以上的票面利率相比，今年发债成本在市场利率走低的背景下骤降，票面利率大多在3%至4%之间。

　　2月3日，农银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农银人寿”）发布公告称，公司将于3月5日行使赎回权，尽数赎回35亿元规模的“18农银人寿”。该期债券发行于2018年3月1日，票面利率为5.55%。在上述债券全部赎回后不久，3月30日，农银人寿发行规模同样为35亿元的“23农银人寿资本补充债01”，票面利率为3.67%。

　　5月24日，中国人民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发行了总规模为120亿元的“23人民人寿资本补充债01”，票面利率为3.32%。该公司于5月18日赎回的同等规模资本补充债“18人民人寿”，票面利率为5.05%。

　　6月1日， 中国人民保险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人保集团”）发行总规模为120亿元的“23人保集团资本补充债01”，票面利率为3.29%。6月7日，人保集团披露，赎回规模为180亿元的10年期资本补充债券。据悉，该债券发行于2018年6月，票面利率为4.99%。而今年6月7日恰为其第五个计息年度的最后一日。

　　除了上述几家公司“无缝衔接”进行“借新还旧”外，还有公司上半年发行的资本补充债规模与其2018年发行规模等同，只不过赎回权行权日在下半年，目前尚未有赎回动作。

　　“按照监管要求，在满足行使赎回权后偿付能力充足率不低于100%且资本补充债发行满五年的前提下，发行人可以赎回已发行的资本补充债券。”上述承销人士介绍。

　　Wind数据显示，险企于2018年发行的资本补充债票面利率介于4.8%至5.5%区间，今年刚好到第五个计息年度。上述承销人士表示，在今年市场利率走低的情况下，符合行使赎回权条件的险企“借新还旧”是必然选择，这也是推高今年上半年资本补充债发行规模的原因之一，预计下半年这种情况将延续。